想要变成沙丁鱼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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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彻斯特在七十年代末

胡乱写一点,献丑了

关于某个上世纪七十年代末颓废的城市

⚠️WARNING:有非城拟的男性角色出现并进行亲密互动,看作是原创人物就好(虽然熟悉我另一个号的或许能看得出这人是谁

1979年的圣诞节,曼彻斯特由于发烧卧病在床,他记不得这是入秋以来他第几次发烧,这些年他身体一直不好。电台里播放着圣诞颂歌,主持人轻声闲谈一些节日布丁上糖霜般白色、甜美的琐事,再过几天就是八十年代了。这十年他的日子并不好过,西北部的城市总在唉声叹气或者抱怨时运不济,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在心里祈求自己能在七十年代的最后一天前痊愈,那天小说家会作为自己新剧作的主演登上首映式的舞台,尽管那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剧团,小说家也不是真正的戏剧演员,但他还是幻想着买一束花,谢幕后他能在后台把花献给这名不务正业的临时剧作家。想到小说家身着戏服风度翩翩的向台下鞠躬谢幕,灯光会把这个身影包装成此时此地的明星,他禁不住微笑起来。他会买什么花,一大束深红色玫瑰吗,就像是陷入热恋的男孩会看着他心爱的女孩红着脸捧在怀里而露出笑容的那种——他想着,额头敷着的凉毛巾被取下来,小说家用手腕内侧试他的体温,他闻到玫瑰香水的气味。

身体好些了?看你这么开心。他摇了摇头,但还微笑着,我在想过几天你的演出,如果我那时候病好了,想送你一束花。小说家脸上的笑容像是房间里洋溢着的肉桂牛奶香味般又轻又暖,我很期待那天能将演出献给台下的你,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好好休息,他说着给曼彻斯特换了条毛巾。曼彻斯特合上眼感受凉意一丝丝的从额头钻进他因发热而昏沉的脑子,对城市来说人类的方式并不那么管用,吃退烧药也不会缓解症状,冷敷只是因为他喜欢这种凉意,一切都得等他自己慢慢好转。谁也说不准恢复健康会是什么时候。

假设,只是假设,即将到来的八十年代他的健康状况不那么糟糕,如果肺病能痊愈,如果能不容易发烧,他想振作起精神来,剪一个时髦的发型,学时尚杂志上最新潮的装扮,然后把小说家赠与他的蜜蜂胸针别在衣襟上……或许是圣诞夜的安宁氛围让他的心灵变成了糖渍水果,尽管只有片刻。他转而在内心嘲笑自己竟然有那份心情梦想不知是否会到来的未来,似乎熬过眼前这段煤烟般的日子,就会有什么阳光灿烂的明天在前方对他招手一样。几年前利物浦(形销骨立的利物浦,像用葡萄糖水勉强维持生命的厌食症患者般憔悴,满身烟酒气能逼退任何试图接近他的陌生人)刻薄的嘲讽繁荣建立在被碾碎的工人血泪之上的城市沦落至此是再相称不过的,仓库之城不如就在那成片被废弃的仓库中病死;他反击不用等泥沙淤塞默西河的码头,船舶就会将利物浦这个依赖航运敛财的大港彻底抛弃,往后他可以静静等着昔日默西塞德的纽约化作废墟。多年来厌憎的对象此时几乎和他承受同样凄惨的命运,他满心厌恶的从这个想法上挪开了,感到这命运又有一点可笑,可他笑不出来。

但是至少现在他们都还活着,曼彻斯特把这句话放在舌尖等它慢慢融化,他还有时间等利物浦和他谁会先走一步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向床沿摸索,不很远碰到了小说家的手并被对方握住,他的手掌被冷汗浸得又湿又黏,小说家用自己的体温焐热它。现在人的温暖还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颂圣的歌曲一首接一首从收音机里潺潺流出,小说家跟着曲调低声哼唱,他感到安心,仿佛刚才淹没了他的烦忧暂时随着歌声流到了很远的地方。至少1979年的圣诞节他还没有被遗弃,可以不用忍受销蚀人心的孤独;至少他还能在这样一位朋友的陪伴下做做美梦,期待几天后能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献给曼彻斯特,也许小说家会在谢幕时致辞。我会买一束玫瑰花给你,曼彻斯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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